苗闪动了一下,变得清晰起来。他看见榻上睡着的那个人,乌发披散,身上只一件薄薄的绸棉里衣,襟口处显得有几分松垮、凌乱。
在沈琅被忽然的光线和声响惊醒之后,薛鸷又发现令他朝思暮想的那双眼睛里,好似情|欲未散,仍含着一层薄薄的水雾。
不等他开口,薛鸷便像是忽然疯了似的,上前一把扯过他的腕子,随后又开始拉拽他身上的里衣,于是原本就显得松垮的襟口很快便被他用蛮力扯开了。
“你干什么……”沈琅被他扯疼了,也扯懵了,“放开!”
薛鸷并没有在他上半身发现想象中的旖|旎印痕,可他的动作仍没有停,他始终一言不发,接下来又强硬地撕扯开了裹住沈琅的那条亵绊。
还不等沈琅反应过来,两个指节便倏地挤了进去,这个动作轻易的让薛鸷僵了一下,是很松软的触感。
不对、不对。
他听见沈琅发出了一声痛叫,他挣得很用力,可是逃不开。
沈琅发觉这个人正用一种瞪视着仇人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身体,手上的动作粗鲁又强硬,他似乎还想往更深的地方去,仿佛急于想要找到什么“罪证”那样。
沈琅莫名有一种他要把那里撕开的错觉,或许并非是错觉,很疼,所以他有些发起了抖来。
“你疯了……滚!”
薛鸷眼下满脑子都是那个什么狗屁豫王和这个人肌|肤相亲的画面。
我的……被他碰过了,他想。
或许就在一刻钟以前,那个男人才刚从这间房里离开。
他的理智完全被那个可能性打碎了。
薛鸷的脸上既没有笑,也没有显现出怒意,他觉得或许是自己的手指碰得还不够深,所以他才没有找到那个人留下的东西。
他看着沈琅那张有些湿漉漉的脸,忽然面无表情地开口:“贱|人。你就这么贱?这么忍不住?”
沈琅怔住了。
“那个什么狗屁豫王是不是刚从你床上下来?他给了你什么,你就和他睡?”
“你说我的钱脏,你的难道就很干净么?”
沈琅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。
薛鸷被打得偏过头去,反而笑了,紧接着那笑意里忽然迸发除了一股极端的愤怒:“你丢下我就跑了,沈琅,你凭什么丢下我!”
“他有王妃,还有那么多妾,他答应给你名分了吗,你就和他睡?”
“他那么老!”
薛鸷的眼睛红了,他咬牙切齿地喊:“你不要我却要他!”
沈琅的眼睫微微颤动着,他终于开口:“……薛鸷,所以你觉得我的银子都是靠陪他睡得来的吗?”
“在你眼里,我只有靠那些戏子小唱的营生,才能养活我自己。”沈琅很平静地反问,“是吗?”
他的表情、语气,全都平静得仿佛没有波痕,可是薛鸷注意到他的手在发抖。
“那你为什么要和他睡?你爱他?”薛鸷仍在气头上,每一句话都像是从他牙缝中硬挤出来的,“你要银子,我给你,你要什么,我拼死也替你挣回来,可你不该这样……作践你自己。”
沈琅冷笑:“被逼着和你苟|合,就不是作践,我自愿和谁,却是作践?”
薛鸷气得发抖:“什么叫逼,什么又叫苟|合?你明明也……”
“我有的选吗?”沈琅看着他,“我被困在那个匪窝里,我的命都在你一句话里,你想要我,我抗拒得了吗?”
“那你也不能……”说话时,他忽然瞥见了放在沈琅枕边的那块绸帕,那方帕子里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。
沈琅察觉到了他的目光,先他一步便伸手去拿,却被眼疾手快的薛鸷劈手夺了过去,绸帕散开来,他看清里边包着一个细长的……玉具。
他脸上原本狰狞难看的表情陡然掉了下来,薛鸷抬起头,有些无所适从地看向了沈琅。
是了,他还那么年轻,即便身子孱弱,又有腿疾,可他依然是个年轻的男人。